2016年10月,世界氣象組織發布公報,2015年全球二氧化碳平均濃度首次達到400ppm。而就在上個月,這一紀錄被再次刷新。根據美國在夏威夷的觀測,2017年4月18日地球大氣二氧化碳濃度達到410.28ppm,再創歷史紀錄。
這令從事氣候變化研究的科學家們感到擔憂。“通過減排來減緩全球變暖至關重要,但可能不足以降低已有碳排放帶來的氣候風險。適應氣候變化的措施同樣重要,卻解決不了所有問題。”5月13日,英國南安普敦大學海洋與地球科學學院教授John Shepherd在北京師范大學全球變化與地球系統科學研究院主辦的太陽輻射管理科學與治理研討會上直言。
人類迄今為止已經向大氣中排放了1.9萬億噸碳。如果要把全球平均氣溫較工業化前水平升高控制在2℃之內,從今以后的碳排放必須限制在1萬億噸碳以下;如果要把升溫控制在1.5℃之內,全球碳預算將更為緊張。
在John Shepherd看來,即使今日起碳排放減為零,全球變暖還將持續幾十年。然而人類還要經過很長時間才能完全脫離化石能源。
為此,科學家們正試圖利用太陽輻射管理(SRM)的地球工程來降低全球變暖的風險,即為了應對氣候變化而采取有計劃、大規模改變地球環境的技術措施。研究人員正在考慮的主要建議包括:將微小的反射粒子噴灑到平流層中;或者將海水噴入低層大氣,即海云形成的區域,來增強海洋云層的反射率。
“SRM是一個理論建議,旨在通過阻擋少量的太陽光來使地球冷卻以降低全球變暖的一些風險。”北京師范大學全球變化與地球系統科學研究院首席科學家John Moore告訴記者,“SRM不是減少溫室氣體排放的替代品,但如果它付諸實踐,將是迅速減緩、停止、甚至扭轉全球變暖的唯一已知的方式。”
不過,John Shepherd坦言,目前模型研究的依據仍然有限,不確定性高,對SRM的全部影響仍然知之甚少,比如對臭氧層、酸雨、PM2.5、全球降水的影響等。此外,物理的影響只是其中一部分,從社會政治層面去證明比自然科學研究更為棘手。
“這是一個雙風險的權衡。”John Moore表示,不代表必須做SRM,而是考慮作為應對氣候環境風險的一個選項。
過去大多數SRM的研究和討論都在發達國家進行,中國僅少量學者對國際動態有零星關注。“2015年我國啟動了第一個地球工程的‘973’項目。”中國社科院城市發展與環境研究所研究員陳迎介紹說。
她表示,現有氣候模式模擬工具可用于分析SRM等地球工程的潛在影響,但研究相對薄弱,特別是社會科學角度的研究,尚未形成完整的知識體系,對地球工程認識不足難以支撐負責任的決策。
為此,陳迎建議,減緩適應行動不放松的同時,精心部署SRM等地球工程技術發展戰略,將其納入應對氣候變化戰略,加強地球工程的研究作為科學決策的基礎,倡導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的互補和融合,積極參與地球工程的國際治理。